喬治 ‧ 德拉圖爾(Georges De La Tour)─ 光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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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 ‧ 德拉圖爾,「新生兒」, (Georges De La Tour, Le Nouveau-né),油畫,約1647-1648。Musée des beaux-arts, Rennes © cross-the-world.com

應該有不少人在看到這幅畫時會聯想到耶穌誕生圖。畫中光線匯聚的焦點停留在被白巾完美包裹的嬰兒臉龐;兩位女人帶著溫柔慈愛的目光守護著這位新生兒。畫面的明暗對比雖然鮮明,但在若隱若現的燭光映照下,光線漸漸地照亮黑暗的空間,抱著嬰兒的女人,其朱紅色衣服被光照得格外明亮,讓畫面充滿溫暖的色調。畫中的嬰兒並沒有傳統基督教畫中的神聖光環環繞,但畫中被手遮護的蠟燭,卻散發出一股讓人感到平靜安詳的光;嬰兒在這光下睡得安穩,看著嬰兒的兩位女子,也流露出溫柔且滿足的眼神。在這幅畫中,畫家刻意將燭光的來源隱藏在年長女子的手之後,畫中光的亮度似乎也超出物質燭火的強度,反而更像來自嬰兒本身的光輝,嬰兒就是光,這光照進黑暗,讓畫面充滿神聖的氛圍。因此,畫家即使未明確標示所畫的主題是嬰兒耶穌、懷抱嬰兒的女人可能是聖母瑪莉亞,年長的女人或許是她的母親聖安娜,但畫面所流露出的氛圍很難不令人聯想到耶穌誕生圖。

這幅畫的作者是十七世紀的喬治.德拉圖爾(Georges de La Tour,1593-1652),他是洛林公國的知名畫家,當時洛林地區尚不屬於法國領土。在三十年戰爭期間(1618-1648),法國曾佔領該地,1638年,德拉圖爾所住的城市被法國、瑞典聯軍焚燒摧毀殆盡,這說明了為什麼今天德拉圖爾流傳於世的作品只約四十餘幅,而關於他的相關文獻記載,除了1593年的出生受洗證明之外,最早只能追溯至其二十三歲,因此我們今日尚無法得知德拉圖爾年輕時的習畫背景。1639年,德拉圖爾接受法國國王路易十三的任命,成為國王的御用畫家,德拉圖爾離開洛林到巴黎,1641年就又返回故鄉定居發展。德拉圖爾在世已享有聲名,但他過世後卻被完全遺忘,他的許多作品都被歸為其它畫家名下,要一直到1915年才被藝術史家重新發掘。

新生兒這幅畫完美地說明了德拉圖爾某些作品裡的貫有描繪主題、表現手法和風格。這類畫似乎是描寫一個基督教主題,然而又隱藏既有的基督教元素,例如聖光環和天使翅膀;但是從幽暗中透過燭火所散發出的光卻又是那麼超自然,具有一種神聖的宗教氛圍,觸動觀者靈魂深處,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這種平靜安穩的感覺也來自德拉圖爾的畫流露出一種時間靜止的永恆狀態:他的構圖簡單,畫面元素單純,人物沒有強烈的表情,他將筆下的人物線條和形式簡單化、幾何化,甚至像是上了臘,光滑而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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